不错嘛,看来你真的认真学习过文件。只要不违反规定,你想怎么用钱都行,我不会过问。”
秦云东笑着轻轻捏了捏叶安妮的鼻子。
只要不违纪,他当然也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。
第二天早晨六点。
秦云东已经起床,他看叶安妮正睡得香甜,便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带上房门,走出东厢房来到天井小院。
忽然,西厢房的屋门打开,夏丰走出来打招呼:“东哥早。”
秦云东向夏丰摆摆手,示意他不要说话惊扰还在熟睡的家人。
两人一起走出院门,沿着村里的小路散步。
此时的阳光刺破云层,邻居家晾衣绳上的水滴滴落,在晒得发白的粗布上晕开深色痕迹。
牛车轱辘碾过坑坑洼洼的石子路,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。
秦云东走到村口老槐树下,看见一望无际的麦田升起薄雾,恍若给天地蒙了层浸水的宣纸。
“你昨天晚上去云峰县,他们开发区的情况怎么样?”
秦云东不放心贾仁厚,担心他说一套做一套,所以才派夏丰杀个回马枪,暗中检查经济开发区的执行情况。
夏丰汇报说,他先在开发区内转了转,看到食用菌厂门前道路已经打扫干净,推倒的一片围墙外拉起隔离带。
厂里车间的灯光全都亮起,拉货的汽车进进出出,看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经营状态。
夏丰又打电话向满文化求证,结果也证实了他的判断。
张主任已经被免职,开发区的常务副主任暂时主持工作。
食用菌厂的经营恢复如常,没有人来找麻烦。
“有您和佟副市长监督,贾仁厚哪敢耍什么花样。”
“不见得,贾仁厚的弟弟是贾天华,有鲍乾清这个靠山,贾仁厚未必会怕我。”
秦云东做着扩胸运动,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通过夏丰的汇报和他的亲自观察,秦云东预感到贾仁厚有意在云峰县培植势力,为他今后更上一层楼打基础。
开发区的张主任,三家镇的陶立明,极有可能都是贾仁厚所谓的自己人,贾仁厚肯定会努力保住他们。
这也是秦云东非常忧虑的地方。
人一旦有了派系思想,那就会不问是非,丧失原则。
贾仁厚如果真的得势,云峰县的未来堪忧。
因此,秦云东必须要给贾仁厚找一个制衡者,这样才能抑制贾仁厚的胡作非为。
“小夏,现在说说云峰县的书记翟振强吧。”
“翟振强四十六岁,云峰县三家镇人。从村委会主任、镇长、镇委书记、云峰县副县长、县长,一直干到了现在的县委书记,履历很完整,群众口碑良好。”
夏丰非常流利地汇报说,翟振强的工作能力没话说,但为人太耿直,而且办事比较武断,得罪了不少人,在干部内的口碑就差很多。
翟振强是原中安市委书记,现任省府秘书长栾健民提拔起来的干部。
所以,中安市的领导干部们对翟振强也只是心怀不满,却并没有刻意打压他。
翟振强或许也是依靠栾健民的关系,在云峰县说一不二,但上个月贾仁厚调任县长,却多次在常委会上提出不同意见,让翟振强很难堪,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。
秦云东对夏丰的调查工作很满意,但又奇怪夏丰怎么会得到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。
夏丰笑着回答:“云峰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翟有德是我老丈人的远房亲戚,去年老丈人过生日,我才和他见过一面,没想到这次就用上了这个关系。”
秦云东也笑了:“人际关系也是生产力啊。”
两人沿着村外的道路转了一圈,夏丰又汇报了他前天到附近各村做的旱情调研。
虽然三家镇各村的旱情刚刚显现,但比起临江农业更严重,今年的收成锐减已经无可挽回。
“幸亏我们临江市提前做了部署,大规模兴修水利、节水灌溉又不间断地人工降雨,这才稳定住局面,但从我了解的情况看,三家镇、云峰县乃至中安市的抗旱都是仓促上马,这种补救办法效果就差很多。”
夏丰含而不露地借机恭维秦云东未雨绸缪的英明。
秦云东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,他望着麦田更多的是深深忧虑。
临江市就算能安然度过百年难遇的旱情,但如果其他地方农业损失严重,各种不利的影响一样会波及到临江市。
两人回到家里时,秦母和叶安妮已经做好了早餐。<